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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欧洲史上政治最动荡的时期之一,以默克尔在德国的一次决定性胜选而告终。德国总理默克尔要求对希腊以及其他偏离正常轨道的国家采取行动,掀起了欧洲政治风云,又触发了对欧元区崩溃的担忧,随后,她轻松赢得了作为德国领导人的第三个任期。在此过程中,默克尔可能失去了其执政“小伙伴”——时而更加怀疑欧元的自由民主党,或者FDP,但是她就欧元区未来的路线和政策已得到了德国人民的支持。
2010年欧洲爆发主权债务和银行业危机时,很少有人会预测到这个结果。教训是明显的,尽管未被充分理解。关于欧洲过去几年的歇斯底里和互相指责,忧心欧洲分崩离析为敌对势力、德国背弃其南部邻国、骚乱和违约以及银行挤兑、极端分子和各派势力以及仇外势力接管欧洲,都被证明是错误的。
事实上,默克尔以低调和被动的方式帮助催生了欧洲政治体制结构的巨大改变。出人意料,在5000亿欧元的“稳定机制”中,一个由欧洲纳税人支持的准财政机构巩固了欧元这一统一货币。欧洲央行(ECB)作为欧元区国家一个强有力的最后贷款人而出现,且对获得其支持的需求状况有影响力,这使得它在政治上比联邦储备银行更强大。有了德国的支持,欧洲央行打算作为主要监管机构接管该地区的各大银行,并且欧盟委员会有权按照修改后的稳定与增长公约对欧元区国家推行财政义务。而且,最重要的政治意义是,现在清楚:有条件的紧急援助被欧洲最大经济体的纳税人所接受,德国被认定为欧元怀疑论者只是个谣言。
纵观这所有动荡,法国、英国、西班牙、意大利和希腊的领导人全部被击倒。而默克尔创民意记录获得连任,仍是德国最受欢迎的个人政治领袖。现在,主要的不确定是关于其执政伙伴的新选择。无论是与社会民主党(SPD)大联盟正在示好——最可能的结果——或者是一个新的基督教民主联盟/基督教社会联盟-绿党(CDU-DSU-Green)联盟在柏林上台执政,潜在的两方合作伙伴都比选举失利的自由民主党(FDP)更支持欧洲。因此,德国对欧元区和欧盟的参与将继续。持续性——如今有了强大的公众背书——得到了保证。
就单个议题而新成立的德国反对党——德国新选择党(Alternative für Deutschland,被称为AFD)——主张德国退出欧元区,以微弱差距失利。它获得了4.7%的选票,未能跨过进入联邦议院的5%的门槛。自由民主党——自2009年以来,时不时支持更怀疑欧元的政策——比之其他党派,失去了更多流向德国新选择党的选票。这凸显了在德国,反欧元的观点公众支持低。德国联邦议院中所代表的三个主要政党——基督教民主联盟/基督教社会联盟、社会民主党和绿党——迄今为止都支持欧元区采取的措施,并且以超过75%的得票率和近90%的联邦议院席位,以压倒性的方式重返议会办公室。
这并不意味着好像德国顺从了欧洲其他国家,或者是德国的行为没有激怒其他国家,引发对德国领导的历史性不信任。但是,默克尔的领导是历史性的,因为它建立了原则:如果附加限制条件的话,德国纳税人愿意向陷入困境的国家提供援助。默克尔坚持,财政援助只能在限制条件下授予,而且受到欧洲新机构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监督。
IMF危机公关管理人熟知这一程序。但这是默克尔的坚持——考虑到选举政治——相同的时间表在政治上依旧四分五裂的欧元区也至关重要。默克尔的政治发言中提到,在能表示休戚与共和发放财政援助之前,受援助国先“必须做好自己的功课”。我们如今看到,这给了公共债权人以国家保证。
可以肯定的是,该程序的某些部分是可怕的。一些少量的紧急政策和动荡的金融市场不复存在。但一个新的政治危机解决机制在欧元区得以建立,通过采用类似IMF的政策限制条件(如IMF之前对任性的亚洲和拉丁美洲国家所施加的那些条件),促成跨境金融援助以及就欧元这一统一货币的更加一体化的经济和金融机构。
默克尔的胜利确保这种有条件决策模型的使用将在未来几年内扩张,以涵盖越来越多的欧元区新机构。去年,欧洲央行的辅助金融援助的直接货币交易(OMT)计划,采用了功能类似的方法,将央行关键的最后贷款人利益提供给成员国,而这些成员国受可适用的条件约束。目前银行业联盟的讨论涉及一个更加一体化的欧元区融资和存款保险制度决议——在银行破产时使用——可能会产生类似的结果。危机中各国保险机制之间可预见的跨境贷款将为限制条款的引入创造类似机会。
许多人,包括德国联邦议院,都会感叹欧元区机构内政策性限制条件的这种蔓延和各国议会的更大作用,并将其视为对国家主权的冲击。的确如此,可它不是个完整的财政联盟。然而,反对者忽略了这些机制以及它们的限制条件是如何使得欧元区在危机迫切需要缓解时仍能锐意进取,与此同时,需要直接投票的欧盟条约修改没有发生。没有临时特设的政策性限制条件的扩大使用,任何财政转移支付将是不可能的,而欧元区的危机也不可能得到及时控制。
由于任何国家福利制度的长期政治可持续性都依赖于更富有的贡献者的不断支持,因此,当然,也依赖于欧元区的跨境团结。德国大选的结果说明了默克尔政治危机策略的有效性。通过展示与欧元区改革者团结一致,默克尔消除了欧元区最大的长期政治威胁——蔓延于德国的欧元怀疑论的兴起。最终,对于欧元区的长期生存而言,欧洲经济顶梁柱的这一政治结果比前几年在这个过程中持续的经济困难要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