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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美联储将很快削减其长期资产购买的预期,已经增加了金融市场的不确定性,并导致全球资本流量的紧缩。这一动荡,重启了加强全球金融安全网的需求。全球金融安全网即对那些尽管遵循合理的经济和财政政策、却面临资本流量急剧逆转的国家,提供全球流动性的一套安排。
从过去10年的金融危机中获得的主要教训是:
世界金融一体化超出20年前任何人的想象。
因此,金融稳定更依赖于全球流动性的各种状况。
时光无法倒流。回到全面的资本管制和其他形式的金融抑制,这样的方案是不现实也不明智的。
国际货币体系需要更好的工具来应对全球化金融体系遭遇的威胁。国际货币基金(IMF)和各类区域金融安排可以有所作为,但是他们不足以应付如今的全球冲击。他们没有资产负债表杠杆为波动的金融流量提供有效的缓冲。
只有央行们拥有资产负债表杠杆可应对必要规模的资本流量的波动。这在过去5年已经被充分证明,各个央行(主要是美联储),动用了大规模的互换机制。
人们对全球流动性却知之甚少。由让·皮埃尔·兰道(Jean-Pierre Landau)领衔几位央行行长发布了一个杰出的报告,基本上澄清了全球流动性的概念、测量和政策影响。不幸的是,在谈到合作和多边措施时,该报告建议维持现状,也就是继续依赖临时特设安排。弗朗切斯科·帕帕迪亚(Francesco Papadia)最近的一篇论文也得出了类似的结论。而我本人不同意这样的观点。
我们所需要的是一个制度化的全球互换网络。建立一个既能符合实际要求同时也能解决各位央行行长担忧的全球性互换网络,是可能的。我本人提出了一个需要三把钥匙予以激活的全球互换网络:
第一把钥匙由IMF掌握。基于客观标准,IMF将宣布全球流动性的需要,以支持国际金融体系,并建议各央行考虑在其他国家,通过那些国家的央行,向私人金融机构提供流动性。IMF所采用的标准应当客观的,且与普遍的国际状况相关,而不是与影响个别国家的高度应激事件联系在一起的某一国家的具体情况相关。
第二把钥匙将由已成立全球互换网络的央行们掌握。参与全球互换网络将由各中央银行预先确定,例如根据各央行自身的独立性和其金融体系稳定性的评估。这些央行将达成一致意见,并按照自己的标准,同意或不同意IMF的观点:存在一个流动性的国际需要,而且这一需要可以并应当通过激活互换机制予以满足。各个央行行长所采用的标准应当是透明的,但他们可能与IMF所使用的标准相异。例如,他们可能会更加重视财务状况和全球通胀的风险。
第三把钥匙由各个央行(或者几对央行)掌握,来决定是否响应IMF以及有个特殊互换机制或者一系列机制的、作为一个整体的央行们的决议。重要的是,没有一家中央银行被要求激活第三把钥匙。各国央行将保留在这一“三密钥框架”之外订立互换协议的能力。
为什么对建立一个像我提出的机制,各个央行会抵触呢?
首先,在这方面,各位央行行长似乎更喜欢建设性的模棱两可。他们认为,永久性的互换安排会引发政府和私营银行方面的道德风险行为:
过去六年的危机最终证明这种模棱两可的高昂代价。各央行最终予以回应,但却是在经济和金融遭受巨大创伤后。可预见性增加了稳定性,减少低效和扭曲的保险机制(例如国有储备)的必要性,任何情况下,这些保险机制在一个全球性的危机事件中可能都是不够的。
其次,各央行行长认为,他们需要保护自己的独立性,不希望卷入外部纠葛。现实的情况是,在危机之下,央行们将别无选择。他们应该提前准备自身的危机预防活动。
央行行长们还认为,他们不希望由IMF告知自己去向其他央行放贷,因为IMF是一个主要由财政部们主导的机构,因此,本质上更政治化。在这一点上,我们有不健康的制度竞争。当一个多边组织,如IMF,宣布全球经济和金融形势需要全球合作的解决方案时,一国央行通过积极回应此类宣言能获得信誉并免受国内批评。
各国央行是否在压力之下使用他们的第三把钥匙呢?
是的,但这些压力无论如何都在那里。一个结构性方案(像我所提出的),将为全球互换网络的激活提供环境,并且事先确定哪些是最值得援助的国家。
全球金融危机不是一个过去的事情。他们往往由国内和国际债务过多堆积而造成。但是,成功解决这样的危机和限制负面溢出效应,通常需要采取协调一致的行动,以防止全球流动性收缩。建立一个以各个央行为中心的更加强大的全球金融安全网——因为各央行掌握了货币——将是解决不可避免的未来危机的一个有用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