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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大多数政治人和媒体人评论的话题是在29个国家进行的欧洲议会席位选举中,投票结果将整个欧洲大陆带到了被臭名昭著的民粹主义所掌控的边缘。我认为此担忧被过分渲染,而我在选举结果中看到几个不错的消息,这可能令少数《实时观察》的读者感到惊讶。
正如之前所预测的,各种反欧盟、反政府以及民族主义政党扩大了他们在欧洲议会的代表。但是,也如所预测的那样,欧洲议会铁定仍由中间派各政党的大联盟所控制。因此,最大的潜在影响是针对希腊、意大利和其他成员国的。然而,希腊和意大利选民比预期结论更好地支持了现任政府。
是的,在希腊,激进左派政党极左翼联盟(Syriza)成为最大赢家,获得26.6%的选票,而新纳粹金色黎明党(Golden Dawn)得到了9.4%。但是,为了雅典的当前执政联盟的稳定,新近标榜的社会主义民主党(泛希社运,PASOK),现在叫橄榄树民主党联盟(The Olive Tree–Democratic Alignment (Ελιά ΔΠ)),合乎情理地获得到了8%的选票。泛希社运最大的希望仍然是坚守执政联盟,并希望在2016年的下次选举之前希腊获得更强的复苏。因此,欧洲议会选举给了希腊的执政联盟一个不太可能的改善,这一改善应该使得该执政联盟至少能够持续到明年,而明年希腊议会的超多数必须形成,以选出新的总统,来避免提前举行选举。
同时,意大利新总理——马泰奥·伦齐(Matteo Renzi)在以超过40%的选票而获得了令人瞩目的选举胜利后,得以继续强力推行其意大利选举制度改革和更大范围的经济改革。由于法国社会主义总统弗朗索瓦·奥朗德(François Hollande)的政治弱点,如今伦齐在欧洲中间偏左、倡导改革的领导人中有了更高的知名度。
民粹主义政党在其他三个欧盟国家的选举中获得了最高票额:丹麦的丹麦人民党(the Danish People’s Party)、英国的英国独立党(UKIP)以及法国的国民阵线(FN),所有这些政党都得到了25%至27%的票数。但是,没有一个政党能够打破民粹主义在欧洲议会(和各国)选举中30%左右得票率的传统上限。
因此,本次选举结果并非一场革命性投票,而又是一场验证了支持民粹平台有限的投票。正如《实时观察》之前所讨论的,政治光谱上所有其他政党对欧盟政策达成共识时,即使是大型民粹主义少数党派,尽管存在着有魅力的传播者,例如希腊极左翼联盟的阿莱克斯·齐普拉斯(Alexis Tsipras)、丹麦人民党的克里斯蒂安·图勒森·达尔(Kristian Thulesen Dahl)/摩顿·米瑟施密特(Morten Messerschmidt)、英国独立党的奈杰尔·法拉奇(Nigel Farage)以及法国国民阵线的马琳·勒庞(Marine Le Pen),但是他们的相关性也是有限的。而且,他们在选举中的表现不如预期。在希腊严重经济困难近两年之后,希腊极左翼联盟26.6%的得票率低于其在2012年希腊议会选举中获得的26.9%。
本土因素也使得解读更大的趋势变得困难。例如,丹麦人民党的强劲表现得益于投票前夕丹麦主流的中间偏右政党——丹麦自由党——的平庸领袖陷入腐败丑闻。丹麦选民也发出了矛盾的信号。丹麦加入欧盟新专利法庭的公投赢得了60%的选票。
与此同时,在英国,奈杰尔·法拉奇设法将英国独立党的得票率仅提高了10个多的百分点,从上次欧洲议会选举的16%到了本次的约27%。然而,这次表现恰好与右翼极端主义的英国国家党(BNP)的崩溃同时发生,英国国家党从2009年超过6%的得票率下降到了本次选举的1%。法拉奇从而设法吸引了在2009年投票中其他小型抗议党派的选票,而保守党、工党和自由民主党在这些欧洲议会选举的共同得票率维持在54.7%,而2009年为55.7%。工党在本次选举中增加了选票,自由民主党损失惨重。但是,对于联合政府中的小型党派,这是正常的,因为这些小政党往往会失去其在政府中的特性,因此被选民惩罚。应该对帮助消灭英国国家党和巩固英国反对派投票的法拉奇进行祝贺,但是,他还不是个无法阻挡的选举力量。
最后在法国,勒庞的法国国民阵线对变化地展现进而正在成为法国永久且稳定的政治力量拥有可能最有力的声音。但是,正如前面所讨论的,这种成功来源于她熟练推销福利沙文主义平台,呼吁将福利和保障范围仅给予土生土长的法国人。另外,法国国民阵线的成功可能很大程度来自奥朗德总统任期的瘫痪和主要反对派人民运动联盟(UMP)的混乱。目前尚不清楚,勒庞是否能在对手不自我消耗时取得胜利。
其他两个结果值得关注。西班牙中间偏右的人民党(PP)和中间偏左的社会主义工人党(PSOE)联盟的选票下降至仅有49%,这表明西班牙后佛朗哥时代两党政治制度可能被打破。但是,取而代之的小型政党林立可能没有多大意义。一些政党,例如联合左翼(IU),反对财政紧缩,但是不反欧盟或反移民。其他政党是明显的民族主义。不过,由于他们在欧盟内主张加泰罗尼亚和巴斯克的国家地位,讽刺性的是他们反西班牙更甚于反欧盟。对25%以上失业率的经济状况以及后佛朗哥时代政治秩序的逐渐消亡感到不满是不足为奇的,而选举结果意味着什么,尚不清楚。迄今为止,西班牙反建制选票没有自动成为反欧盟/反欧元的选票。
与传统的大联盟政党获得的选票相比起来,匈牙利的选举结果引人注目。总理维克多·奥班(Viktor Orban)的占支配地位且鲜明的民粹主义政党青年民主党(Fidesz Party)和真正的新纳粹政党尤比克党(Jobbik)自2009年以来再次表现强劲,赢得了近三分之二的选票。不像欧洲的其他国家,匈牙利面临着对民主体制稳定性和政治多元化的真正疑虑。
最后,这一切对于欧洲议会的政策意味着什么呢?执政大联盟将确保不会有太大改变。欧洲议会现在是中间偏右少,而中间偏左多。但是很难说民粹主义、民族主义以及边缘群体将如何投票或者如何相互配合。与美国茶党一样,尚不清楚这个群体在具体议题上的立场。例如,英国独立党的24个新议员大部分可能支持《跨大西洋贸易与投资伙伴协定》(TTIP),然而法国国民阵线的24个新议员没人会支持这个协定。